2007年6月16日 星期六

活著,就是一種成就:記錄片《水蜜桃阿嬤》觀後感

 繼去年的足球記錄片《奇蹟的夏天》之後,今年金馬獎導演楊力州拍了《水蜜桃阿嬤》,用自殺議題的片子再度打動了人心。我沒有想過自殺,但我有個朋友曾經割腕,還有個朋友告訴我,他曾經動過好多次自殘的念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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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後來我沒有很認真探究他們的故事,其實在我心裡,是害怕去面對這些社會的陰暗與殘缺的。

《水蜜桃阿嬤》這部片卻勇敢地去檢視這個社會的傷口,片中描述新竹尖石鄉泰崗的一位阿嬤,她的媳婦、兒子和女婿都自殺身亡,留下了7個小孩。在雲霧遼繞的美麗山間,沒有美麗的童話故事,只有阿嬤和7雙小鞋的辛酸記錄。

 楊力州和工作小組帶著攝影機和自信心上山,要去探究這一家人自殺的原因。他們為了融入當地,每星期有5天住在山上,星期二、三才下山休息,半年來都是如此。 「其實前5分之1拍的,全部都不能用,」他說,為了讓被攝者習慣攝影機的存在,工作小組必須回答小朋友們所有的問題,讓他們去摸機器,一直到大家對攝影機 見怪不怪,才會表現出真實的一面。

 阿嬤一家人願意接受拍攝,也是希望導演他們能幫他們找到家人自殺的理由。但拍了半年,楊力州說當初想追尋的答案反而更模糊了。生命太神秘太幽微,他的記錄片能做的,也只是向大家提出問題。「記錄片只有 47 分鐘,還有好多好多我們想說的沒辦法放進去,」楊力州說,像是他們養的「賓狗」,在狗仔出生後沒多久就失蹤了。這樣的情景簡直就像這些小孩們的處境,才5歲的小豹突然冒出一句話:「賓狗一定不會自殺的!」父母選擇自殺,在他們身上已經留下了深刻的傷,就像山中的霧般揮之不去。

 楊力州說,在某個大霧的日子裡,當他們要按照時程下山時,阿嬤問他們:「你們下次什麼時候回來?」阿嬤問的不是你們什麼時候「再來」,在拍片的半年裡,阿嬤已經把他們當家人了。在下山的車程中沒有人說話,他們明白他們終究會離開,但這些故事卻是阿嬤無法逃避的生活。

 看了在工作上看到的一些案子,還有這部記錄片,才明白,自己平常能夠煩惱那些煩惱,簡直是太幸福了。

 會後和導演聊天時,問到記錄片導演在台灣會不會很難生存。他笑說其實還好,他還沒有聽過那個記錄片導演活不下去的,他知道有些導演平時在賣雞排,因為真的滿好賺的,這樣就可以支持自己活下去,然後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
 我們能夠做些什麼?看完試映許多部落客都很急切地問,然後面對這個社會的巨大難題,開始覺得自己的渺小。

 我在想,在急著解決或得到些什麼之前,會不會光是先讓自己好好活下去,就是一種成就了,就像水蜜桃阿嬤、就像記錄片導演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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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蜜桃阿嬤影片網路完整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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