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9月22日 星期六

在學學聽雷光夏的現場演出

 大四那年冬天,在公館和朋友逛唱片行時,無意間聽到雷光夏的專輯《用臉頰貼緊月球》,就被她那深遂而空靈的聲音吸引。昨天晚上和R終於在內湖學學文創的植樂空間聽到她的現場演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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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雷光夏是位創作型女歌手,她每張專輯都要花34年的時間製作,她不打歌,她的歌我也從來沒有在KTV聽人唱過,也很少人可以談論她。這樣也好,就把她的音樂當成只有少數人擁有的珍寶,好好地收藏著。

 雷光夏的聲音我很熟悉,她的音樂中有不少旁白,非常溫柔動聽。她的聲音和音樂總讓我聯想到宇宙、黑暗、海洋和月亮。之前我以為她每句話都會非常感性,昨天現場才發現她講起話來很有趣,很能帶動現場氣氛;她說今晚不是演唱會,而是「中秋聯歡晚會」。她也在唱完第一首歌之後,說她忍不住一定要講,台下有位2歲小妹妹的白色尿布「走光」了,害她唱歌時也忍不住一直看……

 雷光夏的音樂給人的感覺其實輕輕的、淡淡的,不會讓人感動到全身起雞皮疙瘩,但她的歌不會聽膩,只要將CD一直播放一直播放,就可以感覺到房間裡的空氣變得不太一樣了,總覺得這些音符總是保持距離、慢慢挖掘我們內心裡的憂傷,然後溫柔地把這些化成幽微的氣息。就像一位真正的好朋友一樣。

 走出植樂空間,耳裡迴繞著剛剛第一次聽到的《黑暗之光》這首歌。「我好久沒聽到那麼讓人感動的音樂了,」R說。真的好像有些什麼被改變了,一樣走在內湖堤頂大道,但那下不停的雨和泥濘的人行道,好像都變成讓人愉快的事了。

圖中紫衣者為雷光夏

2007年9月17日 星期一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4-李安電影的魔法配方

 王建民靠伸卡球立足大聯盟,那麼李安是靠什麼必殺技縱橫影壇?聽聽詹宏志和李安怎麼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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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詹宏志認為李安的電影非常細膩,讓人看了很舒服。《斷背山》原著只有29頁,故事情節不多,這讓李安能有時間一點一滴地營造感情和氣氛,而要處理好這些部份有很多很細、很基本的工作。「有太多導演急著想要說什麼話,但是說好一個故事所需的,像怎麼把句子寫好,把文字寫好的基本功夫,下功夫的人不多。」詹宏志說。

 李安電影的札實感,讓詹宏志想起一位建築師林洲民,他記得林洲民剛留學回國時曾經對他說:「也許我蓋不出什麼可以傳世的作品,但是我絕對有能力把房子設計得冬暖夏涼。」而林日後卻是得獎無數,當天的會場誠品信義店也是他的作品。詹宏志很好奇,為何李安的電影看來也都「冬暖夏涼」。

 「我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學生,不是老師怎麼教就怎麼拍的『好同學』」,李安說有些同學拍起電影完全本本份份的,基本動作好對他們來說反而變成一種障礙。「但我也不是那種一出手就讓人驚為天人,像王家衛那樣,」李安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,他總是認真學基本動作再開始嘗試變化,而這大概是在台灣的生活和當兵時給他的教養。「就像張德培學網球時,先要求把每一球準確的打到界內,接著才要求力道。」

 李安回憶剛進NYU的時候,每個同學都意氣風發,總是急著表現,對老師說的話聽不進去,一副就是要自己來的樣子。「我自己應該也是,只是我當時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,」李安認為很多天才型的導演,其實在三十幾歲就已經在思考一些人生很重要的問題了,但也許他是個晚熟的人,還沒急著想表現什麼,所以在課堂上比較能聽得進去。雖然他認為光做好基本的東西並不足以拍出好電影,但他對做好基本功沒有排斥的感覺,而且基本的東西卻總是給他很大的啟發。

 像「電影比人生快」這個重要概念,就是李安的老師在第一堂課時教的,這個概念當時他聽進去了,讓他至今受用。李安說現實人生沒得選擇,人們只能用一生慢慢看。但電影不一樣,電影可以跳接,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。「所以電影不是人生!」、「電影是做出來的!」李安強調,鏡頭裡看到的東西和親身體驗是不一樣的,像他到大峽谷感受到的壯闊風景,用鏡頭拍出來後和親身經驗相差很遠。而要儘量接近那種感覺,是有各種方法的。

 「其實我一直到拍《理性與感性》都還在學那些基本的東西,」李安說拍片時和同事們攪和在一起,他才慢慢真正了解這些東西。李安他花在基本功的時間非常久,包括他待在家裡6、7年沒有工作的時候,他也在學電影的結構,「累積的東西不要小看,也許它看起來它不是太聰明的。」李安強調。「但光是苦功,如果缺乏靈性也沒有看頭。」李安自認他的作品是很破格的,但前題是他清楚結構,知道出格會有什麼效果。

 除了曾經下過的苦功,李安最後提到,片子不要留給人斧鑿的痕跡。像他頭幾部電影都把戲做得很足,就怕觀眾感受不到他想傳達的意念。他一直到了拍《冰風暴》時才體會,要預留讓觀眾能夠參與的空間。「觀眾其實是來看他們自己,」李安解釋,觀眾來看的不是演員或導演,而是想從電影中看到自己的感情、自己的生活,和自己有關的東西。「好多次我都想跟某些演員說其實你們不重要,但總是不好意思直講。」

 聽到這裡有種被觸動的感覺,就像當天我與其說是去聽兩位大師的對話,還不如說是去尋找些關於自己的什麼。所有讓人感動的創作不都有美感,都有能讓人代入的特質嗎?

 每個人心裡都有話想說,網路時代好像每個人都有發聲的管道了,但仔細想想,如果不是市場調查或選舉民調,有誰關心我們的意見和理念呢?如果不是醫生,誰有空聽我們的「呻吟」呢?所以吶喊的人只好加美感調味,把它們寫成詩,譜成歌,或是拍成電影。李安所談的不只是電影,還有溝通的技巧。

 後來看了《斷背山》電影,覺得它是李安用美感與靈性,從大理石雕刻出他心中理想的人體,一切完備卻留下模糊的面目,讓每個人都能從電影中接手打造自己;明明知道是誰讓自己真正活過、醒過、夢過也死過,但明白彼此之間大概只剩下嘆息。或因為往日的某些創傷,習慣性地囚禁自己,害怕去愛也恐懼被愛。而更令人神傷的是,等你好不容易克服一切,鼓起勇氣要去追求或接受時,它早己經來不及了。感動的理由,是因為在片中找到了熟悉的面容。

 導演有主導的權利,李安在電影中卻沒有喊得聲嘶力竭的說服企圖,只有與觀眾對談般的柔軟傾訴,一如他當天講話時的神態。

 李安電影的魔法配方是什麼,我好像明白了一點點。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1:那年,他們睡在一起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2-悠遊異文化的李安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3-相信自己有魔力

2007年9月15日 星期六

一定要記得的大逆轉:2007/9/15紅襪對洋基

 八局上半輪到洋基進攻,此時紅襪正以72領先。我關掉客廳的電視,懶洋洋地開始收衣服、整理房間。紅襪牛棚組成的防線很可怕,後援投手群的防禦率和被打擊率都是全大聯盟最佳的球隊之一。洋基得要用2個半局打下銅牆鐵壁,此時5分的落後,就像是天文數字一般。反正會輸,還是別看了吧,我當時是這樣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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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:大聯盟官網http://mlb.mlb.com/news/article_perspectives.jsp?ymd=20070913&content_id
=2206555&vkey=perspectives&fext=.jsp
 然後我室友回來了,不久我聽到他在自己房間裡大叫全壘打,聞聲過去一看,原來洋基2名打者接連擊出陽春炮,變成只落後3分了。我笑著這這是洋基的迴光返照嗎?我不認為結局會有什麼改變,繼續回房間做我的事。

 沒多久,室友的鬼叫再一次把我吸回去看電視。沒人想得到,紅襪隊引以為傲的牛棚,會在這半局一口氣掉了6分,讓洋基反而以1分領先,真的是神奇的大逆轉。最後,洋基就贏這1分。我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這樣讓人血脈賁張的比賽了。

 運動比賽就是有種魔力,各種統計數據都只是參考,實際一上場打,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。尤其是棒球,這種沒有時間限制的比賽,什麼事都可能發生。誰知道今天洋基近況奇佳的派堤特,反而會比松士反大輔先被打下去呢?誰又能知道,紅襪原本十拿九穩的比賽,卻敗在過去最有信心的中繼、後援投手群?

 棒球是濃縮的人生,於是我們可以很容易把自己的生活代入。我們在看的,不只是電視上的球賽,更看著那個內心充滿渴望的自己。每次看到後來居上的比賽,都會讓我們相信,自己亂糟糟的人生,終究有一天也會得到逆轉驚喜。

 這場洋基大逆轉的比賽告訴我:我們可以什麼都沒有,就是不能沒有希望。

 這樣的比賽很好看,但希望明天王建民還是投得順一點,他的比賽就別太刺激了:p

2007年9月13日 星期四

誰應該被開除?

來個小測驗,你覺得工作上那種人最讓人困擾?

A、又聰明又努力的

B、聰明的懶蟲

C、又笨又懶的

D、很笨但很努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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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的首選大概都是C吧?因為他們對工作不會有任何幫助。

其次可能是B,因為他們說不定可以拯救地球,卻浪費老天給他們的才華。

二次大戰時德國元帥馮.曼斯坦(Von Manstein)卻有不同的看法。他對軍官的看法如下:
C
、又笨又懶的:別管這些人,他們沒有害處。

A、又聰明又努力的:這些人是非常好的幕僚,會審慎考慮每個細節。

B、聰明的懶蟲:這種人最適合當最高統帥

D、很笨但很努力:這些人是威脅,必須立刻開除。他們會替所有人製造出額外的工作。

 我看了點頭如擣蒜,尤其當這種人成為指揮官更是可怕,他擅長下達各種沒有效益的策略,進行各種不知為何而戰的戰役。他越努力想做所有的事,結果就是導致軍隊叛變,最後什麼都做不成。

 現在真的覺得,我就像很多人,往往把自己搞得太忙,分辨不出什麼事情真正重要。而懶人因為希望盡量少做事,而達到最大的成果,所以只專注在關鍵要務上。真的,我越來越相信需要專注的80/20法則了。

相關:快樂的80/20法則

2007年9月11日 星期二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3-相信自己有魔力

 「我自己也不想去分析,就是相信自己有魔力。」李安相信自 己的才華,並且對自己很有自信。他回憶當年在當候孝賢的副導時,過沒多久候孝賢就當他是已經導過7、8部片的人了。在國外英語講不好,但拍片時後來人家就 是會聽他的。還有一次他去幫中視製作的一部電視電影當打光,早上打光下午就變成導演了,「大概是我天生就要吃這行飯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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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雖然李安剛開始講得自己一副天縱英才的模樣,但風光背後其實有著辛苦與辛酸。

 李安拍《理性與感性》的時候很緊張,有陣子連胃都弄壞了,因為他常常亂吃。雖然李安在在片場呼風喚雨,「但我很怕下場時跟演員吃飯,因為一下片場我不 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,」他說英語沒對方那麼流利,表達意見時往往不能完全傳達,所以很怕私下跟演員們講話。但是在片場,雖然當時沒辦法用語言跟休葛蘭等大 明星充份溝通,李安就實際演給他們看。「但是現在英語變好了,這招就沒辦法再用了。」

 李安說他能回台灣很感動,這決不是客套話,因為台灣對他來說有種獨特的親切感,而且在台灣成長的過程中,讓他養成了適應各種環境的變色龍性格,而且是 有骨氣的變色龍。他認為台灣獨特的文化讓他學會不亢不卑,他不會像《追殺比爾》電影一樣,把東方的武士刀等武器亂用,覺得可以怎麼耍就怎麼耍。他覺得該學 習、該屈就的時候,就認真去學習異文化中的養份,並且虛心地去試著了解異文化的思路和風格。「但我對自己專業的東西要堅持,我要求自己到了拍片那天,對於 主題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。」

 另外,李安認為台灣人真的很可愛,他覺得從台灣得到的東西太多了,所以不管台灣的電影市值僅僅佔好萊塢全體的1.7%,他還是要反覆回來分享他的經 驗。李安提到在金球獎頒獎後的party上,遇到《斷背山》主角之一的希斯萊捷(Heath Leger),就問他和太太在澳洲宣傳首映的情況;對方說糟透了,很多人只要在美國紅了,回到祖國常常被打壓。希斯萊捷說他本來在雪梨海邊買了房子,但因 為被同胞排擠得實在太厲害,被迫賣掉了。「當時他旁邊就站著章子怡,兩個人剛好可以一起抱頭痛哭。」(註:章子怡近日因拍《藝妓回憶錄》遭海峽對岸指責)

 在美國拍片有風光更有委屈,但李安很少談委屈的部份。「做為一個台灣導演,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。」李安把自己當成為台灣掙面子的代表,用大我的群體力量支撐他脆弱的個體。說到拍片如何融入異文化,李安說他沒有所謂那一招可以破那一式的回答,只能談談上述的種種。

 李安認為他的前三部片主要是表達自己的想法,但從《冰風暴》之後他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反映社會、現象和各種題材的導體。他的角色就是拋磚引玉,不再把自已想得重要,這樣負擔就輕了。「我的快樂就是能接觸不同題材,這就是對人生了解的方式,我生活的方式。」

 「當我有感應,我想會很想把它分享給觀眾,」但李安說他只是提出問題,而沒有解答。像是他《斷背山》中有父權的相關討論,但那只是反映他的觀察,把這 個現象告訴大家、他並不想提供什麼答案,只單純地當個拋磚引玉的角色。「當然其中有我的態度在裡面,我有自己的答案,」但他也補充:「觀眾的反應才是電影 終極的目的。」

 「我覺得我的人生是這樣過的,這樣真的很屌。」說話一直溫文有禮的李安,談到電影與他的人生,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,意外地讓人發現他天真可愛的一面。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1:那年,他們睡在一起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2-悠遊異文化的李安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4-李安電影的魔法配方

2007年9月10日 星期一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2-悠遊異文化的李安

  詹宏志說他非常配服李安,覺得他是個很奇特的人,彷彿能夠進入各種世界。「我看《斷背山》第一分鐘就非常吃驚,」他說電影開場不到一分鐘,公路、大片山水、小卡車,牛仔衣褲再加上音樂一響起,他就相信這是一部西部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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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但我我從來沒有到過美國西部,所謂的西部也只是用一堆符號的堆積。」詹宏志說他很好奇,李安身為一個外國導演,是如何學習、運用這些異文化的符號? 李安在執導《理性與感性》時,片中女主角艾瑪湯普遜(Emma Thompson)在接受台灣媒體訪談時曾說:「台灣怎麼會出一個這麼可愛的導演?而這個導演幾乎不會講英文!」但詹宏志說他要為李安辯護,在一群莎劇演 員面前,他的英語被認為不好也是很正常的。

  一個外國人眼中連英語都說不好的李安,怎麼能真實重現某個時代的場景、生活細節、行為舉止等,拍出令人信服的世界?而對一個異國導演來說,李安究竟是如何理解、運用這些對他而言不流利的「語言」?以斷背山為例,李安是如何進入牛仔和同性戀這二個門戶森嚴的世界?

  「很多人都在問我同樣的問題,」李安說,他導《理性與感性》時遭到很多排擠,當時別人根本不認同他,因為他們認為他連英語都講不好,怎麼可能會拍出好 片。有人甚至覺得《理性與感性》的好與導演無關,那是英國的演員大力抬轎的結果,「他們甚至說那是我無為而治的結果。」李安笑說。

  李安說當時有人批評他拍的維多利亞時代不到味,但他很有信心的說:「其實那是他們的東西不到味,」他認為甚至連BBC拍出的相關影片都有問題。李安提到,他其實下很多工夫研究某個時代的東西。「歷史事實與劇場風格是不同的,」他說像中國人不一定都會輕功、美國牛仔不一定都會拔槍,這都只是電影製造出來的 文化現象。李安常常去挑戰那些假像,試圖釐清文化印象與事實,所以也常常讓自己在麻煩裡面打轉。

  「但過去我在外面回答這些問題都很老套,」李安說別人老是用文化、種族、國藉的眼光看他,而他也都說只要對異文化有熱情、有興趣、要同情、要認真要不 斷學習,要選對人,然後巴啦巴啦……,大家都有機會。但其實他不好意思跟外國人講出口的是:「我就是比較厲害,就是特別會拍電影。」看來得了金球獎,回到故鄉 台灣的李安,終於敢開口「嗆聲」了。當然,此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。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1:那年,他們睡在一起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3-相信自己有魔力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4-李安電影的魔法配方

2007年9月7日 星期五

多小的距離才能遇見彼此?

下面這篇圖文是朋友轉寄來的,很像是幾米《向左走向右走》的續集,當彼此好不容易交會之後,到底會發出光亮、引發爆炸,還是繼續走各自的路?看完之後,不禁發出微微的嘆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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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完有種揮之不去的悵惘,真的很想知道作者到底是誰,我想,這篇一定是他笑著記下的悲傷吧?

2007年9月5日 星期三

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1:那年,他們睡在一起

 2006年1月我到誠品信義店參加李安與詹宏志的聊天會,大概是李安行程實在卡得太緊,對談延遲了20分鐘才開始。在等待時,我心想詹宏志究竟用了什麼樣的魔法,讓回台僅僅3天2夜的李安,把這座會談列為《斷背山》首映會以外的重要行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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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詹宏志和李安見面時,在主持人的建議下,兩人來了個「斷背山式」的緊緊擁抱,兩人緊緊貼在一起,還摸摸對方的臉,後來李安還開玩笑似的轉過身來,做勢要詹宏志從後頭抱他。看到兩人隨和又幽默的舉動,讓全場大笑起來。

 原來他們不是逢場做戲,早在20年前,在李安還沒沒無名時,詹宏志就是他的知音之一,是他出道電影名作《推手》的幕後推手。

 「我們曾經一起睡過,」詹宏志笑說他們20年前他到紐約一個朋友家玩,晚上睡在客廳的地舖,那天地舖很擁擠,他睡在一個陌生人的旁邊,但他不知道他會「睡」到一個國際大導演。「危險動作大家不要模仿,」詹宏志笑著說,但大家不要誤會,他們是很規矩地睡在自己的睡袋。

 當時李安剛從紐約大學研究所畢業,一陣子
沒有工作了,全靠妻子養家。詹宏志回憶,當時有很多人找李安談拍片計畫,「那是個有很多可能性卻又前途茫茫的李安」。詹宏志說,他當時就像周遭很多人一樣,雖然還看不到李安的任何作品,卻已經相信他將來會是個大導演。

 詹宏志說他當時看了李安研究所畢業時繳的論文片,覺得它絕不是一部偉大的電影,卻像一個拍了20年片的老工匠小心翼翼打出的作品,而不像一般畢業生擁有太多理論,卻缺乏基本動作。

 當年李安有許多邀約,卻還沒開拍任何電影。於是詹宏志把《推手》和《喜宴》的劇本帶回台灣,從新聞局申請到了1400萬台幣,並在自己家中開了一場派對,邀請了當時電影界重要人士像候孝賢、吳念真和小野等人,一起說服李安接受拍片計畫。「當時我決定要拍《推手》,就是在詹宏志家決定的」李安 說。

 這裡是李安的起點,在詹宏志等朋友們推他一把後,他從《推手》、《喜宴》、《飲食男女》開始漸露頭角,引起國際影壇的注目。而《理性與感性》、《冰風暴》、 《與魔鬼共騎》,讓他打入美國電影界的主流。當《臥虎藏龍》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後,他就從一個懷抱電影夢的青年,一躍成為兼具口碑與票房,讓國際影星爭 相合作的國際級導演。

 兩人回憶起往事,詹宏志說:「我已經忘了是在1984還是1985年第一次在紐約見到你,只記得大約是20年前。」

 「是1985年。」李安卻還記得很清楚。

 從他們的對談就知道他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,真的是很棒的友情。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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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安、詹宏志聊天會4-李安電影的魔法配方

註:李安最近用《色戒》這部電影突破自我的風格與限度,用性來表達情感關係的掙扎與轉變。趁這個機會把以前貼在新聞台的記錄轉過來,分享一下親炙大導演風範的經驗。

2007年9月2日 星期日

八月的馬拉松終於跑完了

 八月前半我被時間追殺,每天都忙到深夜,平常話少的我,壓力大到老是跟室友碎碎念,還有偶爾出現的反胃。下半月又緊接著的單車環島,都在考驗我心理和體力的極限。我要感謝18日的聖帕颱風,如果不是它的話,我就會創下整整一個月沒有休息的個人記錄,如果這樣,那我很可能會在途中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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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這是我的馬拉松,在途中只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的死去,我腳越來越重,身體的能量正一點點被吸乾,我已經沒有力氣了。我每天在某處靜靜的死去,然後又重新活過來,我選擇面對,在所有的地方,我贏了,同時也輸了。

 雖然跑的姿勢有點難看,但我還是跑到終點線了,沒錯,我就算沒力了還是能跑,這算是我的優點吧。因為我一直覺得,如果不能堅持下去,得到的只有虛無,就會什麼都沒有。我很高興我完成了所有對別人和自己的承諾。

 跑到終點的感覺,其實一點也不熱血;當我31日晚上在電腦上按下「送出」,完成最後的工作,我人埋進在白色的床單裡,像是被擊倒在雲上,虛虛浮浮的。

 我知道這不是終點,從現在開始,我又站上另一條起跑線了。這個月的一切讓我明白,我並不害怕痛苦或疲累,讓我恐懼的,是迷惘的感覺,那種懷疑、讓人不知該往何處去的不知所措。當人迷惘的時候,是產生不出力量的。

 感謝摩斯拉、阿乾、大小姐和珊珊,這一路上沒有你們的鼓勵,這個月還真不知要怎麼熬過來,謝謝你們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