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6月24日 星期二

我朋友是菁英-中時大裁員倖存者(吧?)


 「中時準備要大裁員耶!聽說要砍掉一半的員工。」上星期三晚上回家,室友C用悄悄話的音量對我說,邊指了指中國時報大記者F的房間。

 F說裁員的事還是下午同業用MSN告訴他的,他邊和我聊邊穿衣服,說等一下晚上十一點全組的記者要回報社開會,討論裁員的事。平常笑笑的F,這時候說話的聲音很輕,他那時的心情,大概就像動物收容所居留日即將到期的貓狗,等著被領養或是安樂死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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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,9年來紙張的價格漲了2.5倍,但中時的廣告量卻是大幅下降。於是報社高層在思考過後,決定轉型成為「菁英報」,從原來的13大張減為10張,一天就可以省下150萬元的印刷費,一年可以省近2億。人事則是編輯部520人中有260位要說byebye,地方新聞中心全部撤掉。

 不對啊,這樣子一算平均每個人的版面負擔反而增加了50%左右,看來這樣的去蕪存菁政策可以激勵留下來的優秀人才,所以更有助於生產出「更深入」、「更菁英」等級的內容嗎?還是要把每個版的照片放大?字體放大?紙張縮小……

 中國時報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報紙,從大學起,如果我只能選擇一、二份報紙,我一定先看中國時報,然後才是民生報。其實只是很單純的覺得,中時寫的報導比較接近我們理想中的新聞,任何人或單位都不可能沒有立場,但我一直覺得中時在純淨新聞報導(好久沒有提這個名詞了)方面,相較於其他立場鮮明的報紙,寫法是比較公正的。從光這點,我對它有種較信賴的感覺。

 只是慢慢的新聞的閱讀習慣轉為網路,我就很少看報紙了,而且新聞閱讀習慣轉為網路後,我看聯合新聞網比較多:p 對我來說,反正我不太看政治新聞,網路可以很快的省略這些。除了政治新聞的角度,我看不出各報有什麼決定性的不同(蘋果例外,但我從不買它)。中時電子報的介面我就是覺得不習慣,像是每則新聞都被切成很多分頁這點,可以增加不少平均閱讀網頁數,但讀起來就是覺得有種卡住的感覺。

 到了星期六,F告訴我他應該會被留下來。他的心情看來輕鬆了些,但對於未來,他仍然非常憂慮。他說,中時現在那個人不是月光光,心惶惶?我想幾乎中時每一個工作者都很是很認真在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,只是面對大環境的轉變,大家需要的不只是努力,而是轉變。

 這次的事件讓我再次確認,在這社會想成就什麼事,一定要考慮到市場,如果生存不下去,談什麼都是空的。那種談什麼人心不古,世界變了,大家都不看書不看報,然後嘆口氣說:大眾品味越來越低俗的菁英式空泛結論,對於未來是沒有任何幫助的。也許應該要想的,是如何重新包裝那些「好的、高品質」的東西,讓大家更容易接近使用吧?

 這篇→愛電影,新思惟談的行銷藝術電影手法,就是我上面那段想說的觀點具體呈現。中時的重新定位或許是條出路,但是,是不是讀者接收資訊的方式改變了,而中時沒有好好抓住?「菁英們」就一定要讀報紙嗎?網路與報紙的區隔究竟在那裡?兩者又應該如何相輔相成?整個媒體集團都是這樣嗎?還是「菁英報」只是解決財務問題的藉口呢?這些問題如果沒想清楚,未來的「菁英報」大概只能抓住不上網的老人吧。

 我笑稱那身為「地球表面菁英中的菁英」的室友,已經開始在思考新工作了,同學們仍然留在新聞界的人也所剩無幾啦。可是,我還是希望中時能繼續是一份好報紙,還是希望新聞界能夠留下人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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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6月5日 星期四

躺在我的衣櫃

 警告:這篇跟陳綺貞的歌《躺在你的衣櫃》沒關係,以下內容有噁心成份,嚴禁邊看邊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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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屋子裡擺著一具黑色棺木,裡頭舖的是黃色絲質襯墊,往生者雙手手指交握平放在胸前,頸子以下的身體則用黃色的布裏著。不知道為什麼,躺在棺材裡的人竟然是我。

 我閉著眼卻看得見,但只限於我頭能轉動的範圍。好朋友們一個個地走到我眼前,輕輕在我身上放下一朵朵白色的小花。很多人眼眶泛紅,其中有個人本來面無表情,但看到我之後,她的淚拉成一道晶瑩,落在地下跌個粉碎。

 我想告訴大家不要哭,這一切不過是個玩笑,尤其我不願意看到妳掉傷心的眼淚。


 但這是怎麼回事?我明明還有意識,但我再怎麼努力就是動不了、發不出聲音。我聽到大家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了,他們會繼續過著他們的生活,繼續工作、繼續戀愛、繼續歡笑,繼續悲傷,而我與這個世界的聯繫竟然就這樣活生生的被切斷了,我只能躺在這裡。

 「我不要被活埋~~」任我喊得聲嘶力竭,但沒有人聽得見。

 這實在沒有道理,我後來竟然是被放在一個衣櫃裡埋葬的。我陷在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裡,鼻子裡充斥著蟑腦丸的味道。我心想不知道外面現在天氣好不好?不 知道現在其他人在幹嘛?但我不會知道大家的未來了,我更不會曉得,如果我能活下去會怎麼樣?我好後悔還有好多話來不及說,我好後悔我什麼都還沒有留下。

 不知想了多久,我感覺有東西爬到我身上,一個個涼涼的物體在我身上造成輕輕的騷癢。我突然看得見了,但我寧願雙眼永遠這麼瞎了,因為眼前的景像讓我背 脊發涼。越來越多的蛆開始從我身上冒出來,從腳開始慢慢往頭上蔓延。它們爬過的地方,皮膚就慢慢潰爛,我逐漸被化成一團黏膩的油脂。

 一些蛆從我的鼻孔爬進我的體內,然後從我的眼睛裡穿出來。接著一隻蟑螂竟然硬是從閉合的嘴唇鑽進了我的嘴裡,我感覺它在我的喉嚨亂竄,然後開始啃蝕我 的肺。我連動一根手指都辦不到,只能任由這些黏膩的傢伙爬滿我全身裡裡外外,為什麼?為什麼偏偏我的意識是那麼地清楚?我作嘔但什麼都都吐不出來,只能讓 淚水不斷流出。

 就如同你一開始就知道的,這只是惡夢一場。但是當時還身在夢裡的的我,那些悔恨和痛苦的感覺卻是那麼真切,我醒來全身是汗。我對自己說,我應該去簽器宮捐贈同意書。還有,我絕對不要留下一堆後悔死去,那個夢的感覺我絕對,絕對不要再複習一次。

 窗外的雨已經斷斷續續下了一個多星期,但這陰暗又潮溼的天氣,此刻感覺竟然那麼溫暖。